国大中文系进行田调 记录400多清代墓碑了解早期华人移民史

国大中文系进行田调 记录400多清代墓碑了解早期华人移民史

October 29, 2017

来源:联合早报 2017年10月29日 星期日
文/谢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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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荷生教授(右一)亲自带领一群研究助理,到安莱盖路附近的热带树林寻找清朝古墓,并一一记录下来,作为研究我国最早华人移民的珍贵原始材料。(许源泰摄)

由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主任丁荷生教授带领的一批研究人员,已初步完成恒山亭清代迁葬墓的田野调查工作,并希望经过整理后能勾勒出开埠时期最早一批本地华人移民的面貌。他们至今找到469个清朝墓碑,而这些墓碑源自本地最早的福建人坟场恒山亭。

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的一批研究人员已初步完成恒山亭清代迁葬墓的田野调查工作,他们从田野调查中所找到的资料,经过整理后将能更好地勾勒出开埠时期最早一批本地福建移民的面貌。

国大中文系主任丁荷生教授两年前获得国家文物局文化遗产资助津贴计划的资助,开始和国大高级研究员许源泰博士一起带领一批研究助理,到位于安莱盖路(Onraet Road)的一片热带雨林搜寻清朝古墓碑,并有系统地记录和整理所找到的每一个墓碑。

恒山亭位于今日中央医院一带

他们至今找到469个清朝墓碑,这些墓碑源自本地最早的福建人坟场恒山亭。恒山亭原来位于石叻路和尼路之间的山丘(今日中央医院一带),后来因英殖民地政府要扩建中央医院,便把恒山亭的坟墓迁移到咖啡山一带。时间一久,这批清墓渐渐被人们遗忘,最后湮没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

2012年,寻墓人吴安全、吴安龙兄弟在寻找本地先贤陈金殿的墓时,无意间发现了这批清代墓群,经调查后认定是恒山亭的迁葬墓,墓主人属于我国开埠时最早的一批华人移民。

丁荷生申请到文物局的资助津贴后,开始组织一批大约有20名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的研究助理,前后不下10次到咖啡山旁的老树林搜寻清朝古墓碑,每次至少花上四五个小时。为了方便田野工作,他们请人清理树林里的杂草树木,却还是免不了被蚊虫蚂蚁叮咬。

丁教授接受本报访问时说,根据旧记录,他们应该能找到800多个清朝古墓,但至今只找到469个墓碑。粗略统计,当中包括189个道光(1821-1850)墓,44个咸丰(1851-1861)墓,5个同治(1862-1874)墓和8个光绪(1875-1908)墓。有好些墓碑因损毁或不完整,还无法确定年代。

32座墓碑属同一蔡氏家族

这批清朝古墓碑中,年代最早的是“道光六年”的191年古墓。墓主人是来自福建坂王的谢光泽,他去世的年代是“道光六年葭月”,即1826年的农历十一月,离新加坡开埠才七年。墓碑上没有后人子嗣,他很可能是独自过番,最后客死异乡。

丁教授说,他们从墓碑中统计出这批早期的福建拓荒者来自133个原籍地,当中包括海澄、厦门、南阳、龙津、谢仓、彭山、郑店、同安、长泰、东山、美山等。经过核查,主要来自漳州、泉州、厦门、福州和莆田等地。

一个有趣的发现是,当中40座墓的原籍地皆是福建龙海谢仓,其中32人还是来自同一个蔡氏宗族。其他的姓氏包括陈、杨、李、林、王和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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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至今找到的最早坟墓,属于福建坂王的谢光泽,他去世的年代是“道光六年”,即1826年,至今已经191年。(丁荷生提供)

马六甲早期的一位甲必丹蔡士章也是来自谢仓。丁荷生今年9月特地走访谢仓,希望能找到更多资料,结果他在村里的蔡氏家庙看到两块碑文,记载着蔡士章的后人曾在嘉庆年间回谢仓老家修家庙,碑文中还谈到置祀田来维持家庙的运作。

丁教授说,马六甲三宝山过去也有类似的做法,靠置产来维持运作开销,但是恒山亭却有不同做法,他们会派和尚到港口向来自中国、越南、泰国等地的漳、泉船只“化缘”,只有缴付香油钱的船只,如果遇到船员身故,方可埋葬在恒山亭。

研究人员这次也从恒山亭的清代墓群中找到三个和尚的墓碑。当中年代最早的墓,属于育深禅师。出家人不在墓碑上列明祖籍地,而是以“隐秀”代之。育深禅师圆寂于“道光丁未年蒲月”,即1847年农历五月。碑上还列出两名孝徒俊德和行德,还有孙徒慧圆。

丁教授说,他们已申请到文物局的另一项文化遗产资助津贴计划,在恒山亭迁葬墓的记录存档工作完成后,会到武吉布朗、姓王山和老山等处,继续搜寻、记录和整理新加坡的清代坟墓。他预计还能找到大约500个清朝时期的坟墓或迁葬墓。

丁教授也正在带领国大中文系研究生,一起利用地理讯息系统(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ystem,简单GIS)来捕捉新加坡历史的方方面面,包括华人庙宇、消失的乡村、消失的华校、早期的名人等。把所有资料串联起来后,大家就能更清楚地认识新加坡的历史。